“皇舅舅!”福安郡主急得跺腳,干脆把話說的更直白,“她受了委屈,你都不補償她嗎?”
方映雪眼觀鼻鼻觀心,只當沒聽見。
皇上若是賞賜,那出手定不會吝嗇,她可不打算拒絕這無異于天降餡餅的大好事。
“好了好了,朕知道了。”
皇上是把她當眼珠子寵的,這點小事哪會不依,爽朗大笑:“那朕就賜她……”沉吟片刻后,他繼續道。
“京都東陽街的一處旺鋪,再賜她專利權,可好?”
東陽街,那可是京城最熱鬧之地。
那里的鋪子常人擠破腦袋也買不到,方映雪杏眼發光,當即就好就收:“謝皇上隆恩。”
這場風波徹底平息。
只是顧士哲總不太滿意,出了養心殿,他仰天長嘆:“此次沒能一舉扳倒三皇子,真是可惜。”
福安不以為意,心里明鏡似的: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,你慌什么?他到底是皇舅舅的骨肉。”
除非他做出天理難容的事,否則不會輕易倒臺。
任重而道遠啊。
此次大獲全勝,不知是誰提了句“慶功宴”,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前往林硯的別院。
廚房里熱火朝天。
丫鬟們忙著擇菜翻炒,香味蕩出十里遠,洛神醫狗鼻子似的嗅了嗅,明里暗里的暗示。
“若再有個美食鍋子,那最好不過了。”
“美食鍋子?”福安從未聽過此物,覺得新奇極了,“這是何物,吃的?”
“沒錯。”
洛神醫拍著肚皮,關是一想,就險些垂涎三尺:“老夫走遍天下,從未在別處吃過如此好吃的食物。”
他夸得像天上人間難得的美味,即便福安見慣了山珍海味,也不由想一品佳肴。
兩雙眼同時看向方映雪。
這次方映雪能洗刷冤屈,他們出力不少,她自然不會小氣,素手一揮豪氣萬丈道:“稍等片刻。”
她找了個無人之地,暗中兌換美食鍋子。
待她端著熱氣騰騰的鍋子再進門,院中酒香彌漫,一群人談天說地,沒了在外時的勾心斗角。
鍋子一上桌,就大受歡迎。
福安迫不及待嘗了口,頓時雙眼放光:“果然好吃,就連名滿京城的燕云臺,做的也不及這萬分之一美味!”
顧士哲一開始還將信將疑,他倒要看看,究竟是何等美味,嘗過之后,只覺得開了眼界。
“不錯!不錯!”
幾人你一筷我一夾,鍋子很快見了底。
酒足飯飽后,丫頭送來清茶。
酒意說頭,方映雪的腦袋不似往日清明,撐著腦袋小雞啄米似的,昏昏欲睡,白顏郎在旁吐沫橫飛。
“你們不知那日有多驚心動魄,那些衙役提著刀就砍我,我還當自己難逃一死……”
福安美眸中天光朦朧,笑趴在桌上:“你都說了三遍了。”
“那又如何,我能說一輩子。”
那種場面,可非人人都能親身經歷的。白顏郎好了傷疤忘了疼,再回想只覺得刺激。
林硯彎了彎嘴角,半躺在貴妃塌上。
他一手漫不經心搖晃著酒杯,姿態慵懶,余光卻時時留意著方映雪,里頭的情意難以遮掩。
氣氛正好,福安卻在此時煞風景。
“說來也是可惜。”
顧士哲立即搭話,摸著頭迷茫:“可惜什么?”
“可惜那莊公子。”福安唏噓感嘆,“他腹中有詩書,本能成大器,偏被他的糊涂父親拖累,只能去嶺南那等偏僻地方度過余生了。”
細細一想,他也實在固執。
他分明得了皇舅舅青眼,何苦被拖累一生呢——福安實在難以理解,搖了搖漿糊似的腦袋。
林硯眸光一暗,不動聲色去看方映雪。
果然,方映雪的酒意微散,神情變得復雜難言:“他……”只說了一字,她久久沉默不語。
到底是她欠他的。
思前想后,她的嘆息身隨風而散:“郡主,我有一事求你。”
“何事?”福安歪頭作詢問狀。
“莊家人離京流放前。”方映雪像是隨口一說,口吻尋常,“我想去見他們一面。”
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福安一口應下:“我替你安排。”
林硯一顆心像泡進了醋壇子里,又酸又澀,轉念一想——兩人這一別,恐怕余生難以再見一面了。
而他近水樓臺先得月,何必與他計較?
思及此處,他頗感愉悅的勾起嘴角,甚至出言附和:“此次他幫了大忙,去見一面最后是應該的。”
惹得方映雪用白日見鬼的眼神看他,這人是被誰附身了?
林硯坦然回視。
酒過三巡,一群醉鬼從南說到北,在桌上東倒西歪成一團,方映雪被問起今后的打算。
方映雪不假思索:“我打算到京城開店。”
如今她也算想通了。
人心算計是防不住的,她不必因此束手束腳,何況也不能浪費東陽街的鋪子不是?
聞言,最高興的莫過于福安,一拍手,激動之情溢于言表:“我母親用過你的精油,覺得極好,到時一定會給你捧場的。”
“多謝。”方映雪莞爾一笑。
說著說著,幾人的話題就如脫韁之馬,一去不復返了,不知是誰說了句:“你來京城后,有林公子照料,生意定會紅紅火火。”
滿院喧囂瞬間消失。
方映雪眼中朦朦朧朧,像蒙著一層霧氣,不明所以道:“我為何要他照料?女人不一定要靠男人,才能成一番事業。”
可這些現代理論,并不為當下世俗所接受。
顧士哲第一個反駁:“方姑娘此言差矣。”他打了個酒嗝,兩頰酡紅,“你本事再大,也逃不過男婚女嫁的。”
方映雪也被酒氣熏昏了頭。
若是平常,她約莫會一笑置之,這時卻不甘示弱的挺直胸膛:“為何?我并不打算成親。”
林硯目光幽深,里頭暗潮洶涌,直勾勾看著她。
“因為律法上并無女戶之說。”顧士哲邊說,邊手舞足蹈比劃著,“若你執意如此,可知困難重重?”
他喝得頭重腳輕,起身踉蹌走了幾步,吐字不清道。
“就說你現在做生意,若是到了年紀,卻還未婚嫁,就要多交五分稅,長此以往,如何生活?”
這些方映雪隱約知曉,卻沒仔細打聽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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