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超看到沐歌時眼前一亮,拉著她就往顧隊所坐的車上走。
“你等會兒,我工具還沒拿呢。”
“放心吧,隊長讓人給你拿了。”
沐歌便不再抗拒,跟著馬超上了車。
沒辦法,除了他們兩個,沒人愿意坐顧隊的車,哪怕顧隊一聲不吭,其他人也覺得壓抑。
而且不得不承認,有原身在的地方,顧隊的脾氣就會相對收斂一些,至少不會一言不合就開罵。
原身不止一次聽到隊里人私下嘀咕,說顧隊是個老古董,提他當副局他都不去,非要留在一線。
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,顧隊訓斥他們的話,都是為了他們好,是希望他們能少犯一些錯誤,關鍵時刻能保障自身安全。
雖然道理都明白,但還是不想離他太近。
沐歌和馬超一上車,顧隊就回頭看了一眼。
“早上沒吃飯?”
“吃了。”她將手中的包子遞過去,“我奶奶讓我給你帶的。”
顧隊唇角上揚,“好久沒吃于嬸的小籠包了。”
以前于隊活著的時候經常給他帶,于隊犧牲了以后,他逢年過節去看望二老的時候,偶爾也會吃到,后來于嬸知道他愛吃小籠包后,每回做都給他帶一份,或是打電話讓他去取,或是給他送到局里。
“于叔于嬸身體怎么樣?過幾天我去看他們。”
“你若是再不好好保養身體,過幾年就該他們來看你了。”
“你這丫頭……”顧隊想說什么,最后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,把想說的話就著包子咽了下去。
馬超在一旁偷笑。
顧隊扭頭看向馬超,“好笑嗎?要不要練練,看看咱倆誰的身體更好?”
“當然是您的身體好,您是實壯,我是虛胖。”
“哼!”顧隊冷哼一聲,接著吃包子。
馬超看向沐歌,“你覺不覺得我就像那頭豬?”
“你沒聽過嗎?”馬超見沐歌一臉迷茫,開口講了起來,“就是一只豬和一只鳥一起坐飛機,豬看那只鳥一直在挑釁空乘,就跟著那鳥學,最后空乘把一豬一鳥全都扔出機艙外,鳥對著從高空墜落的豬說,‘傻了吧,爺會飛!’”
“胡說八道!”顧隊回頭瞪了馬超一眼,“高空飛行中不能開機艙門!”
馬超:……
沐歌:……
馬超講的笑話都沒把她逗樂,顧隊的這一句卻讓她繃不住了。
這是代溝嗎?
不!是馬里亞納海溝!
馬超見沐歌笑,他也跟著笑了起來,然后……他又當了一回豬。
“你笑個屁!馬上就要到了,你給老子嚴肅點!”
“是!”他瞬間坐正身體,想到一會要面臨的事情,玩鬧的心瞬間消散。
車子剛停下,就有穿著警服的警察迎了過來,看到顧隊后上前介紹情況。
“顧隊,死者王文強,四十四歲,大貨車司機,平時在外跑運輸一個月回家一兩回,有鄰居報警,今天早上他們家里發生了激烈的爭吵,然后便是重物摔倒以及女人的失聲大叫。
我們過來時,王文強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,他妻子杜麗娟承認失手殺人,但二人的兒子看著有些不太對勁。”
顧隊聽著沒有說話,馬超在一旁詢問,“怎么不對勁?”
“表情不對。”警察的聲音不大,用他們幾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,“爸爸死了,是媽媽殺的,這樣的事情,他不該那么冷靜。”
出事的那家門口拉著警戒帶,走廊上圍著一群膽大的鄰居,在討論著死者家中的事情。
一行六人進入屋中,死者仰面躺著,一把水果刀插在他的胸口上,位置不偏不倚正中心臟,可謂是一刀斃命。
女人坐在沙發上低頭垂淚,無論警察問什么,都只回復一句,“是他要打我,我才失手殺他的。”
沙發的另一端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,他冷漠又淡然地看著這一切,好像無論是死了的,還是殺人的,都與他沒有絲毫的關系。
沐歌看著死者胸口的傷口,對同樣蹲在她身邊的顧隊說道,“死者死于心臟破裂,失血過多而亡,兇手力氣很大,下手又穩又狠,一刀致命。
刀口長三厘米,深度要等回去進解剖室再測量。
死者目測1米75左右,以刀口傾斜的角度來看,兇手身高不會低于180。”
顧隊點頭,這一點他也看出來了。
沐歌猶豫一瞬再度開口,“死者妻子和兒子都不符合兇手的特征,兇手應該還在這里。”
沐歌的精神力鎖定著隔壁的兇手,卻不知該如何說出真相來。“讓他們再仔細找找吧。”
“這個房子是這個老小區的標準戶型,55平的小兩室,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過了,沒有第四個人存在。”
“會不會離開了?”
“這里是第一案發現場,對門鄰居聽到聲音就報了警,期間她一直透過門眼觀察,沒有人出去過。”
沐歌聽著他們討論案情,她不能直接說破,只能暗示提醒。“隔壁鄰居呢?出來了嗎?”
馬超搖頭,“我去敲過門,沒有人應答,應該是家中無人。”
沐歌將染了血的手套摘下放入袋中,重新換上一副新的白手套。
“顧隊,我去轉一下。”她打了聲招呼,便起身打量著房子,腳步毫不停留地走向主臥室。
“這里我剛剛檢查過,沒有問題。”
沐歌點頭,“我隨便看看。”
她裝模作樣地查看著室內的情況,打開衣柜的大門,手在里面隨意地敲擊著。
然后如同發現新大陸般,“顧隊!你過來一下。”
外面傳來警察呵斥的聲音,“坐好,不許動!”
顧隊看了一眼精神緊張的女人,加快腳步進屋。
沐歌讓開衣柜前的位置,“你敲一下衣柜里面,聲音不對!”
顧隊手指彎曲,手指關節敲擊著衣柜背板,然后看向沐歌時眼中都是贊賞的光。
他伸手將里面掛著的衣服全都扔到床上,便準備抬腳去踹。
“顧隊別動,我來!”沐歌一把拉住他,“你一把年紀了,別再閃到腰。”
換個人說這句話,顧隊必然會罵人,但沐歌說的,他就裝作沒聽到,轉頭對馬超說,“去門口守著,別讓人從正門跑了!”
“是!”
沐歌輕笑一聲,抬起大長腿,一腳便將衣柜背板踹碎,露出一間裝修風格截然不同的臥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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