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醒來,陸景溪回想起昨夜的種種,臉紅到了耳根子。
她偷偷看著男人熟睡的眉眼,一瞬間覺得兩人仿佛回了到前世。
每一個清晨,她都是在男人懷里醒來。
她不醒,他極少獨自起床。
手指忍不住去觸碰他濃黑的眉,還未碰到,他驟然掀開眼簾。
聲音帶著饜足的沙啞,捉住她作亂的手,閉著眼拉到唇邊親吻,“還早,再睡一會。”
陸景溪將手往回抽,“我不困,你醒醒我問你些事。”
他閉著眼嗯了一聲,示意她問。
“媽喜歡什么?我想中午抽空去買點禮物。”她做完就想問這個問題,可被他壓著折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男人唇角微微勾起,不假思索的回,“孫子。”
聞言,陸景溪一愣,開始以為他在罵人,然后才反應過來他說墨芍鳶喜歡孫子……
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,可一提及孩子,她臉又紅了一個度。
前世他也問過她,能不能給他生一個孩子,那時候她是怎么回答的?
‘你做夢,就算是死也不會生你的孩子。’
自她說過那句話后,他后來無論怎么折騰都會主動做好措施。
如今想來,他那時候眼底充斥的都是心痛,而她的行為,當真是叫人心寒。
嘆了口氣,手指輕觸男人的臉頰,“這個可能來不及了,你說點別的。”
聞言,男人驟然睜眼,睫毛掀開時,原本上一刻還飽含濃重睡意的眼睛,此刻清明一片,甚至浮現不敢置信。
她說,來不及?
而不是‘不可能’。
陸景溪被他看得心里發毛,蹙著細眉,認真看著他的表情,“你怎么了?”
他脖頸一用力,上半身撐起,“你不抵觸生孩子?”
他語氣里的小心翼翼讓陸景溪心底塞了半顆切開的酸檸檬。
她搖搖頭,黑色瞳仁里滿是真誠,“我們都結婚了,為什么抵觸生孩子?”
男人眨著眼,喉結滑動兩下,撐著一只手臂,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張臉。
“你愿意給我生孩子?”他急切又隱忍,小心又期待的追問。
簡短的八個字,暗含說不出的心酸和期盼。
陸景溪心頭陣陣泛痛,搖了搖頭,隨即看到他眼底破滅的光火,搖搖欲墜。
她捧住男人的臉頰,仰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,但親吻卻化不開他肢體的僵硬。
“不是給你生,是給我們生。”她頓了頓,補充道,“孩子是我們兩人的,不是你一個人的好嗎。”
她說的行云流水,沒有一絲猶豫。
可這樣的話對于連承御來將,是奢望,是遙不可及的夢想。
他的心,他的身,都被她理所當然的語氣撞擊著,撞得他頭腦發暈,甚至于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也不敢多想。
“溪溪……”
她看著他,視線真誠而坦蕩。
下一秒,男人的吻落在她的唇角,身體覆上來時,她明顯一驚。
雙手撐著他的胸膛,嗔怒看著他,“你累不累?”
“嗯?”
“前天晚上,昨天晚上,你這是解封后就開始得寸進尺了?”她抿著唇角,但笑意卻從眼底流瀉出來。
男人輕眨眼睫,可胸腔下狂跳的心卻平息不了分毫。
他眼底的墨色濃稠得化不開,附身到她耳畔,輕聲吐氣,“不想得寸進尺,想進你……”
熱氣撲在耳廓和后頸,讓她整個身體都麻了。
明顯感覺兩人之間的變化,她忍著心如擂鼓的跳動,最終熬不過他的軟磨硬泡,順從了身體的意愿。
床頭柜開了又關,錫箔紙撕裂的聲音傳來,卻被她一把拿走丟進垃圾桶。
那一刻他俯視著女孩羞紅的臉頰,眼底充斥不解。
陸景溪咬著唇,看著他的眼,似乎透過濃濃的黑暗,穿越到了前世,對他說,“我說可以生孩子,不是哄你。”
算是補償嗎?
算是彌補她前世對他的傷害?
她不確定是不是。
可她知道的是,這一刻的連承御,真的很開心。
因為他將自己的開心,全部付諸行動給予在她的身上。
早上吃飯時,陸景溪坐在椅子上明顯有些不自在。
感覺怎么坐著都不舒服。
她將一切異常和不爽,都化為食欲,埋頭干飯。
真的好餓。
眼前的餐盤里已經被連承御夾了各種各樣的食物,堆得跟小山一樣。
程姨幾次進出廚房,路過餐廳都會瞄一眼兩人,意味深長的視線讓她唇角抑制不住上揚。
陸景溪在桌子下踢了踢他的腿,“適可而止。”
男人心情顯然大好,棱角分明的側臉和往日沒什么區別,可就是能看出線條更加柔和了。
“好。”他嘴上乖乖應著,掉頭就對程姨道,“以后家里餐譜換成備孕的套餐。”
程姨聞言眼睛都亮了。
陸景溪一口豆漿差點沒把她嗆過去!
浮現水光的眼立刻瞪了眼男人,“你自己吃吧!我上班去了!”
這個家,她是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