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磊,你先進來一下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聽著院子里,趙天祥傳來的聲音,趙小磊心中沒來由地一緊。
他突然有一種預感,自己好像做錯了事。
李素琴看著他緊張的樣子,忍不住說道:“沒關系的,爺爺雖然平時倔了點,但有時候還是很明事理的。”
趙小磊搖搖頭,就這么朝著院子里而去。
還是那個花壇旁,老頭老太太正坐在那里,盯著花壇中的那個蠱蟲,仿佛沒有看到他的到來一般。
來到旁邊站定……
“爺爺!”趙小磊突然出聲。
果然,這話一出,趙天祥緩緩抬頭,就這么盯著他:“我準備出一趟家門。”
趙小磊握著拳頭,根本不問原因,直接搖頭,說道:“不行,我不同意。”
他有點緊張了,也有點自以為是了,所以這話脫口而出。
趙天祥唰的一下站起身來:“我要出去,你憑啥不同意?”
“爺爺!”趙小磊后退兩步,說道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無非就是想著讓對方認祖歸宗唄,我們完全可以讓他們回來。”
“我現在是這靈溪村的村長,村里的環境,現在不比外面差。”
“以后,更不會差到哪里!”
趙小磊有些激動,隨手從那花壇里,就這么將那情蠱拿在了手中:“只要你們想,這東西我隨時可以還給你們。”
“但是……離開,不行!”
他的激動,趙天祥看在眼里,宋梅更是死死地盯著他。
此時見趙天祥一句話不說,她總算是沒能忍住:“小家伙……小磊,我這么稱呼,可以吧?”
趙小磊目光轉向了對方的身上,沒有回答,卻也沒有反駁。
“你費盡心思把我找來,要么自身有著很強的實力,要么就是有高人指點。”
說著,她將目光轉向了趙小磊手中的情蠱之上:“這東西,雖然可以控制住我,但是只要我想,大不了自斷一臂,不會有任何的問題。”
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想盡孝心嘛,但是我的情況有些特殊,他還非得跟我走一趟不成。”
“先走一趟,隨時保持聯系,我不可能害他,不然的話,他也活不到這個時候。”
趙小磊將頭扭向一旁,明顯不想搭話。
“他以前是我男人,現在也是,雖然我們兩個都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,總該為自己活一次吧?”
趙小磊再次后退,距離二人足足有兩三米的距離:“這里是他家,也是他的根所在。”
宋梅突然笑了:“根?你問他,這靈溪村,他的根在,但是還能開枝散葉嗎?”
“先不說幫別人養了這么久的兒子出了事,就剩你這一個孫子,也是撿來的。”
“小伙子,你可以騙得了自己,但……他不是圣人!”
“這么跟你說吧,他有兒子,而且還有孫子,跟你差不多大,他本可以享受天倫之樂,只要他愿意。”
趙小磊神色復雜,明顯有點不想接受,也不敢接受。
“行了,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,這房子是你的,你爺爺剛才也跟我說了,房主都是你的名字。”
“這次我帶他離去,隨時……”
這一次,宋梅沒有說完,趙小磊突然說道:“你可以打電話聯系宋永昌,如果我爺爺少一根汗毛,或者受到了欺負……”
“就算我找不到你們,我可以讓整個宋家跟著陪葬。”
“我有這么一個本事,宋永昌也知道我有這個本事。”
宋梅原本正說得興起,聽到這話,臉上的表情凝固了。
宋永昌可是她的父親,一百多歲的人物,實力更是在她之上。
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,這讓她如何能信?
“爺爺……”
趙小磊就這么看著趙天祥:“我不沒來得及盡孝,您把我叫回來當這個村長,我啥都沒說,現在您要走……”
趙天祥眼睛都紅了:“你說的叫什么話,我又不是不回來了,我只是出去看看,不行?”
趙小磊:“可是您都沒有出去過,萬一……”
“還怕別人把我賣了不成?”趙天祥擺了擺手:“行了,我已經決定了,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,我的情況……”
“爺爺……”趙小磊還想要說。
“你這孩子,怎么這樣,我有自己的兒子,有自己的孫子,你只是我撿來的,現在還想攔著我不成?”
這話一出,場面瞬間便尷尬了起來。
趙天祥似乎也覺得自己說得有點狠了,直接將頭扭向了一旁。
原本還躲在院外的李素琴,聽到這話的時候,立刻朝著院子里跑了去。
趙小磊紅著眼睛,就這么看著眼前的兩個人。
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。
本來啥事都沒有,是他自己,非要幫趙天祥搞出這樣的事情,用各種小手段,讓對方知道了自己的情況。
現在好了,有苦也只能自己吞到肚子里。
“什么時候走?我開車送你們吧!”
他最終選擇了認輸,軟綿綿地說出了這么一句話。
“不用了,我現在就走,本來就沒什么好收拾的,這里……”
說到這里,趙天祥同樣將目光轉向一旁,不敢與趙小磊對視。
原本不用這樣的,如果趙天祥不是這個歲數,如果趙小磊沒有這么敏感,本來就沒什么大事。
只是出去一趟而已,有啥大不了的?
但是現在,整個局面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。
看著車子緩緩駛離了村子,趙小磊站在村口,整個人都是懵的。
以至于,回到家的時候,他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樣,坐在院子里,一言不發。
李素琴好幾次都想提醒對方吃飯,可是卻開不了這個口。
在這院子里,足足呆了有小半天的時間。
拿著手機,翻來覆去,仿佛心里失去了什么似的。
直到頭頂月亮升起,院子里亮起了燈光,他突然起身,朝著客廳喊道:“嫂子,是不是該吃飯了?”
聽到這話,李素琴連忙跑了出來:“可以了,剛做好!”
趙小磊咧嘴一笑,剛坐在桌邊,看著那空蕩蕩的位置,心里有些失落。
“行了,吃吧,他都八十多歲的人了,不用咱們操心!”
李素琴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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