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現在嘛,一方面是小識時常和他吐槽燕云,另一方面便是燕云對娘親的目光,他很不喜歡。
現在出來一個姐姐能夠給燕云添堵,姜小淵自是樂于見到這一幕。
姜亦依的意思便是同意了,而姜小淵又這么說,這樣一來,即便燕云不同意,也沒有太大的作用。
主要是他說不出來一個合理的理由。
如此,燕云只得將那口氣壓下,憋在心底,冷著臉點頭:“一切都看你們,我無所謂。”
話中有幾分賭氣的成分,但是燕云還是不得不承認,在和這女子第一次交鋒的時候,他就落了下風。
不過現在還無法得出結論,他就不信了,這人還當真要隨著他們一同離開北云國,前往東裕國?
姜小淵不知道燕云在想什么,他眉宇間帶上幾分笑意,朝黑衣女子靠近些許,咧嘴笑道:“姐姐,您還沒有告訴我們,您的名字為何?”
“……”女子面上神情古怪,眼角微斜,睨了姜小淵一眼,淡聲應道,“蘇時。”
姓蘇……
不知道為什么,姜亦依忽然間想到了夙滄墨隱藏身份的時候,便是用的蘇姓。
但是轉念一想,夙滄墨此時應當還不知曉他們的行蹤,更別說假扮成女子了。
姜小淵今夜分外的活躍,似是很親近蘇時,一個勁兒地往她身邊湊,問東問西,直到凌晨時分,才撐不住睡了過去。
至此,房子中總算是安靜下來。
不多時,姜亦依和燕云也漸漸睡去,蘇時亦是緊閉雙眼,許久之后才緩緩睜開雙眼,眸光直勾勾地落在姜亦依的身上,遲遲沒有移開。
“唔,烤雞,都是我的。”
姜小淵的囈語傳來,將蘇時的注意力打散,她垂眸看著睡相難看的姜小淵,眸底劃過一道嫌棄之色。
明明這孩子和小識一母同胞,為何兩人之間的差距竟如此之大。
方才聽姜小淵一個勁兒地喚姐姐,險些就沒有控制住情緒。
蘇時——也就是夙滄墨,無奈地抬手捏了捏眉心,輕嘆一口氣。
“怎么了?”姜亦依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雙眼,定睛看著夙滄墨,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心之意,“睡不著?是不是小淵打擾到你了?”
猝不及防間聽到姜亦依的聲音,夙滄墨眼尾微微抽搐,險些露餡,好在他此時低垂著腦袋,再加上房子中光線不大好,這才沒有被姜亦依察覺到不妥。
夙滄墨緩緩的吐出一口氣,幾息之后,面上的神情再次恢復成先前的模樣,他這才微微抬頭,同姜亦依對視一眼,搖頭說道:“沒有,我來守夜。”
守夜自然只是一個借口,此時天還未亮,衙門還未察覺到他們三人越獄之事,他們自然不會遇到危險。
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之下,也只有守夜這個說辭,可以將之搪塞過去。
“守夜之事我來做吧。”姜亦依壓低聲音,不想將睡著的兩人吵醒,她的視線在夙滄墨的身上打量一番,補充一句,“我睡覺向來很淺,一旦有動靜,就會醒過來。”
實則,姜亦依方才也一直都沒有睡著,睡眠淺是一個原因,更重要的一點是,姜亦依不放心讓一個剛剛認識了幾個時辰的人來守夜。
萬一這人方才所言都是假的,那他們三人豈不是都要栽在這里?
夙滄墨了解姜亦依,對姜亦依的提議也沒有多加反駁,面上的神情冷淡,他淡淡地點了點頭,表示知道了,隨即便闔上了雙眸。
本以為這人會多和她說兩句,卻沒有想到竟然就這么讓步了。
姜亦依一時間有些懷疑,難道她當真是想多了?這人難不成真的對他們沒有絲毫的不利之心?
自打那人閉上眼之后,一直都縈繞在姜亦依心頭的熟悉感散去,她忍不住眉心微蹙,眸光在夙滄墨的眉眼間頓了許久,才緩緩移開。
不遠處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,姜亦依猛地睜開雙眸,便與目光清明的夙滄墨撞上,她殘存的星點困意瞬間散去。
這人怎么如此怪異?究竟是一夜沒睡,還是早早地便醒了?
姜亦依心中暗中思索了一番,與夙滄墨點頭打了個招呼,隨即錯開了視線,輕咳一聲:“燕云,小淵,醒醒,我們該離開了。”
再過一陣兒,天就徹底亮了,估摸著,衙門換崗的時間也要到了。
一旦那兩個獄卒被殺的事情暴露,他們逃獄的消息也瞞不了多久,衙門定然會大有動作。
他們必須要在衙門反應過來之前就先行離開蜀州,一旦城門看守地嚴了,他們就很容易會被逮回去。
第一次越獄還挺容易,等到第二次的時候,衙門也會有所對策,想要逃走可謂是難上加難了。
這個道理,姜小淵和燕云都明白,短短的時間內,兩人的困意也逐漸散去。
深秋的早晨格外的冷,甚至比夜里還要冷,四人甫一踏出屋子,便被冷風吹得渾身打了個寒顫。
此時,姜小淵才后知后覺他們的行李還被衙門的人帶走了,他縮了縮肩膀,黏在姜亦依的身邊,以此來讓自己暖和一些,“娘親,我們的行李該怎么辦?里頭還有您的工具箱和我的匕首以及短劍。”
行李都很是重要,不只有這三樣東西,還有用作換洗的幾件衣裳,于他們而言,可謂是救命的東西。
若是沒有衣裳,怕是在半路上就要被凍死了。
這的確是一件棘手的事情。
姜亦依心中生出幾分懊惱,早知道昨夜應當嘗試著將東西也一同帶回來的,那個工具箱已經陪了她七年之久。
更為重要的是,那個工具箱中的每一件工具,都是世上獨一無二的,想要復刻一份一模一樣的,實在是太難了。
姜亦依不禁琢磨著,該如何將這些東西拿回來。
“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,現在當務之急是先離開蜀州。”燕云察覺到姜亦依和姜小淵的糾結,同他們點名什么才是更重要的,“等到回了我那兒,我再給你們買一份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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