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他鼻間傳來的微弱的氣息,林檸真的想要無差別的捅死所有人。
她奮力的咬著牙將人抱著。
忽然聽著陶攘微弱的聲音:
“小啞巴,是你嗎?”
林檸哽咽了一聲,她對陶攘沒有什么男女之情,但是兩個人同生共死的經歷多了,那種說不出來的情分就顯得尤為可貴。
“是我。”
林檸說道。
陶攘艱難的緩慢的抬眼,掃了一眼周圍,看到了跟在不遠處的兩個看守。
他咧著嘴笑了下,“會說話了啊?”
他忽然伸手從后面摟著林檸的肩膀,他的發絲上滴著血水,掉在路面上。
他的指尖冰冷,忽然抬起來,劃過林檸的脖子的肌膚。
林檸微微一頓,忽然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東西,從領口掉了進去。
她渾身一僵,沒動。
陶攘的聲音虛弱,且低:
“格桑酒店一樓的衛生間,放到馬桶的抽水箱里。”
他說完,就暈了過去。
林檸一個失神,沒摟住,人掉在地上。
后面那兩個人連忙上前,林檸慘白著臉色:
“你們抱著他,不許拖著,要小心......更小心一點!”
她的眼眶毫無征兆的酸澀涌動,濕潤的淚花閃爍在眼前。
她站在太陽底下,幾個人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的。
她忽然覺得心情澎湃而激動,看,她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。
陶攘護著她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。
無緣無故,萍水相逢,一個自身難保的富二代會豁出命去保護她嗎?
如果他的身份不僅僅是富二代,那么就說得通了。
林檸的腦子又亂又激動,她攥緊拳頭,感受著胸口那個冰冷而堅硬的小東西。
他才是藏得最深的人,看著玲子死去,看著鐘沐沐糾結,他都沒有任何動作。
他們分別承擔著不同的任務,沒有多余的同情心可以相互慰藉。
他是最專業的,也是最靠譜的。
如果不是他現在根本走不了,或許他也不會在林檸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。
林檸心情激動,那可如死水一般的心重新劇烈的跳動起來。
她深吸了口氣,跟了上去。
陶攘被兩個人搬運著,比拖著好多了。
到了樓上,彭薩聽著方猜說著這里的情況,以表示自己對這里的狀況了如指掌。
看著兩個人搬著陶攘進來,彭薩的目光微微一凝,瞇了瞇,透著幾分危險的意味。
“人都這樣了?在哪兒養著?怎么還不找醫生?”
方猜的臉色白了幾分,有些僵硬。
他沒回答,看向手下狐貍。
狐貍被剛才那一腳踹的有些懵逼恐懼,不敢在彭薩面前放肆了。
所以他連頭也不敢抬,畏畏縮縮的說道:
“在......暗牢里。”
林檸走過去,嗓子還有些沙啞,但是她的聲音極冷:
“人都要死了,還扔到暗牢里,是什么居心?以為他死了,這里就輪得到你了嗎?”
林檸一句話,戳破了狐貍的心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