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。
神宮之內,繁花似錦,燈火熠熠。
蒼云殿,臣門如市。
“哇,華羲神君的生辰禮布置的也太漂亮了吧。”
“上一次這么隆重,還是殿下的兩千歲生辰禮吧,那時北荒南荒的境主都來了,要知道,這兩位最是難請。”
“你快別說了,那兩位在一千歲生辰時就送過大禮,我隱約記得,當初容紹神君在任時,他們可是從不來往的。”
“誒,你小聲點,容紹神君在任他們不來,可云宴神君生辰禮的時候他們來了呀。”
“我記得云宴神君在任期間,那兩位來的可殷勤了,當時底下還有傳聞,說守在南北荒的仙君都心悅她。”
“噓噓噓,你趕緊小聲點,要是被容紹神君聽到了,你仔細了你的皮。”
幾個小女仙嬉笑玩鬧,她們從偏殿的凈靈臺走過,清風拂過,頭頂的藤蔓架飄下幾片淡紫色的花瓣。
女仙仰頭,正好瞧見停駐在花瓣上的藍色小蝴蝶。
她睜大眼,有些驚異:“殿下的凈靈臺旁,何時有這藍羽蝶了?”
“好像整個仙界都沒有幾只,上一次,還是兩萬年前在某座廢棄宮殿外面瞧到的。”
紫衫女仙“噗嗤”一下笑出聲:“你不知道嗎?百花宮來了個小蝶仙,長得可標致了,據說她原來是只藍羽蝶,偶得仙機,飛升上來就被思涯仙君當人才招攬過去了。”
“都說藍羽蝶修煉可難了,我覺得這小蝴蝶應該挺厲害的,這小藍蝶應該出自她手筆。”
粉衫女仙:“你這么一說,我倒是很好奇。”
“不過,我聽守門的小律說,她也來自九川。”
“九川,那不是殿下出生的地方嗎?這些年好像有很多新仙都是從那里來的。”
“蕭策仙君也是九川的吧?還有那位明馳仙君,不過他們自己都不記得了,我就只能從小律那里問問。”
“若薇仙君也是......不是九川吃這么好嗎?這幾位都成神殿熱門仙君了,上次各宮選拔中,這幾個都好出挑。”
粉衫女仙欽佩得滿眼星星,她托著下巴,臉頰微微泛紅:“我真的好喜歡若薇仙君,太美了,在我心里,華羲神君第一,她第二。”
紫衫女仙咦了一聲,沒忍住戳戳她的包子臉:“錦春,你呀要是心思多放在正事上,早就和若薇仙君做同僚了。”
錦春女仙苦著臉:“但我實在沒興趣呀。”
“我覺得我現在就挺幸福的,偶爾能近距離服務一下華羲神君,跑跑腿就超開心了。”
“你別說,戰神殿那邊除了冷清,其實還挺好的,戰神殿下吧,他沒事都去長明殿了,我就在書庫整理整理落灰的書本就可以,對了,有件八卦你們要不要聽。”
錦春圓眼瞪大,神秘兮兮地湊到小姐妹身邊。
紫衫女子忙不迭點頭:“你快說,別賣關子。”
“你們再過來殿”,錦春彎了彎眉眼,壓低聲音,“我上次打掃書庫,發現戰神殿下靠陽面的書桌上,擺著幾封信。”
“有一封信是拆開的,信紙青綠色,底端有梔子暗紋,上面寫著,卿卿如晤。”
“你們說,這個卿卿如晤的卿卿會是誰呀?”
紫衫女子驚了一下,她先是捂住錦春喋喋不休的小嘴,然后壓低聲音,震驚道:“你這也敢往外說啊?”
錦春嗚嗚兩聲,掙扎開來:“這也不好說,我總覺得,戰神殿下希望我看見呀。”
“他也不是很想隱瞞吧。”
畢竟,他在書庫外種了滿園的梔子。
每逢夏日,錦春靠在窗邊,光是聞著花香都要睡好幾回。
紫衫女子細想一下,點了點頭:“也確實。”
“那個卿卿都不用說,肯定是華羲神君的。”
“華羲神君本姓云,小名梔梔,大家都知道呀。”
錦春道:“我也這么想。”
她挽上小姐妹的胳膊,還想說些什么。
倏然,一抹淡青色的神力自眼前閃過。
錦春一愣,趕緊閉上嘴。
喔靠。
剛剛應該是戰神殿下路過吧。
“紫苧,現在什么時辰了?”
紫苧道:“戌時一刻。”
錦春:“!”
“那華羲神君要出來了啊,戰神殿下不會去接了吧。”
糟糕,剛剛八卦好像被本尊聽到了。
*
事實上,不只是路過的淮晝聽見了。
就連原本在梳妝的云梔也聽到了。
小女仙語氣爛漫天真,一聽便知不諳世事。
云梔權當沒聽見。
只是那句卿卿如晤,還是不合時宜的鉆進腦子里。
云梔想著這四個字,頗覺耳熱。
她起身往外走,滿頭珠玉撞得叮當作響。
未到殿外,那人已翩然而至。
“殿下萬安。”
來人著一襲雪色長袍,衣服垂感極好,腰束月白祥云紋腰帶,上面綴著一枚白玉,外面佩披著一件白色大麾,風帽上的雪白狐貍毛被冷銀色月光一掃,愈發清冷柔亮。
清冷俊美的容顏被陰影掩去幾分,他就這么逆著月光,朝她望了過來。
云梔望著他風帽上掛著的水珠,以及些許尚為融化的雪粒,莫名有些怔愣。
“你...剛從北荒過來的。”
青年微微頷首。
云梔眨眨眼:“怎么今日跑到那邊去了?”
淮晝垂眸,墨色長睫似被雪水濡濕。
“北境主有一女,尚在北荒,他托我去接她過來。”
一女?
云梔想起來了。
四百年前,她確實見過一次。
那位境主的小女生得冰雪聰明,銀發淺茶眸,漂亮得像是精心雕琢過的娃娃。
曾經常有人道,那位境主的女兒,和如今神宮中的華羲神有幾分相似。
他不會是.....
云梔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。
她壓下心頭掠過的那一抹微微的酸澀,平靜開口:“喔。”
“怎么也沒聽你提過。”
“北境主為何不和她同來?”
青年莞爾。
“北境主說,那位小少主嬌縱,不愿同他前來,除非我去接。”
云梔舒展的眉瞬間擰緊。
“那不來不就好了?”
她下意識開口,話一出口,才意識到不對。
云梔氣悶,索性移開眼不再看他。
“不同你說了,戌時了,我要出去了。”
她提著裙子,快步邁出宮殿。
路過淮晝時,連眼神都沒分他半分。
淮晝窺見她鼓起的腮幫子,回首望向她氣沖沖的背影,眸光幽深些許。
他解開大氅,隨手丟進殿內,轉身追過去。
無名剛好路過,還沒吭聲,就被大氅蓋趴下。
他一臉莫名其妙地鉆出來,小臉皺成一團。
“有病吧?”
他不爽地哼唧一聲,然后費力地拖起大氅,放到云梔小憩的軟榻上。
“打情罵俏,傷及無辜。”
“啊啊啊啊啊,淮晝神君你真是!”
心機可深了!
無名咬牙切齒,卻又不得不幫他。
誰叫梔梔也喜歡他呢!
那小丫頭要面子,要是再不幫著點,到時候真被北荒小少主挖了墻角怎么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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